掌心覆上他俊逸的脸颊的瞬间，林燃感觉到有什么东西，化作了一根线，丝丝缕缕的缠绕在她的心尖上。
可是很快她就将心底的那丝异样驱散了，因为厉司宸根本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。
一阵手机铃声响起。
仍旧是从厉司宸的口袋里传出来的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即便是没有看到他手机上的来电显示，她也能确定电话是谁打来的。
厉司宸拿出手机准备接听之前，先是看了林燃一眼，之后才将手机放在耳边。
“BOSS，凝雪小姐醒了。”
距离很近，林燃甚至能够将来电的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听的很清楚。
同样的也没有错过，他在听到厉凝雪醒来的消息之后，眉宇间不自觉出现的那一抹舒展。
“知道了……”
“BOSS，您恐怕得过来看看。”电话那头，陆凡之的语气有些吞吞吐吐的，“凝雪小姐一直在喊脸痛。”
厉司宸在听到陆凡之的话之后，目光重新回到了林燃的身上，他没有挂断电话，但是接下来的话确是对林燃说的。
“燃燃……”
“不要说了！”林燃垂下眼眸，巴掌大的脸蛋上覆上了一层冷霜，“滚，别让我再见到你！”
厉司宸到底还是没有再纠缠下去，转身离开之前，他终于给出了那个答案。
“我一直都相信你。”
听到卧室的门扇合上，林燃缓缓的睁开眼睛，目光有些游离的盯着门口的方向。
也许他真的相信她。
只不过他更加相信厉凝雪罢了。
眼泪终于还是冲破了她竖起的最后一道防线，溢出了眼眶。
此刻林燃的心里，就仿佛是打翻了一只五味瓶，酸甜苦辣全都交织在一起，崩溃到她已经无法收拾的地步。
她整个人向后，一点点的缩进单人沙发里，拱起双腿，双手捂着脸颊，最后缩成了一团。
像一只竖起倒刺的刺猬。
这些年她被保护的太好太好，以至于她已经没有再去回忆那些令她锥心刺骨的伤痛。
可是这一刻，粉饰的太平被硬生生的撕扯开来。
那些血粼粼的背叛。
方叔叔的惨死。
还有她即将出生的宝宝。
眼里的世界被鲜红的血彻底染红的那一天。
厉家每一个人的双手上都沾染着洗不掉的罪孽。
她恨厉家的每一个人，唯独对厉司宸还抱有特别的眷恋。
可是那一点眷恋，在重逢后的寥寥数面里，已经被厉司宸挥霍殆尽。
他对厉凝雪的一味信任，对她的一再怀疑，全都化作了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，在她千疮百孔的心脏上一刀刀的凌迟着。
厉司宸说的每一个字，对于她来说，都是刀锋划破皮肉的声音。
痛到极致，无法呼吸。
林燃拼命的缩着，那种痛苦已经实质化，疼的她不住的战栗着，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往外流，可是她已经意识不到这一点，陷入自己的世界里，逃不出来。
所有的感官只剩下疼痛这一种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