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。
别墅里面已经安静一片。
林燃从床上爬起来，轻手轻脚的换好了衣服。
然后摸出了家门。
因为怕惊扰到家里面的人，林燃连车都没敢开，步行走出了别墅区。
别墅区大门口，靠着路边停着一辆白色的奥迪车。
林燃看了一下车牌号，然后走过去，抬手敲了敲车窗。
车窗落下，露出了陆凡之睡眼惺忪的脸。
“林小姐，快上车。”
陆凡之从驾驶位上探身过来，替林燃将副驾驶位车门推开。
林燃坐上去之后，抱歉的说道，“这么晚了还要折腾你，真是太不好意思了。”
陆凡之一脸的不在乎，“林小姐别这么说，能为您效劳，是我的荣幸。”
林燃星眸里闪过一丝黯然，想了想才开了口，“陆特助，过去的四年，他、都是怎么过来的？”
提及这四年，陆凡之面容，也跟着凝重了几分。
这四年来，他跟在厉司宸的身边，是最清楚他这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。
“在您回来之前，厉董一次都没有笑过，说他是行尸走肉，也不为过。”
“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，他全都是一个人在发呆。”
“这四年来，他去过最多的地方除了公司，就是江城孤儿院和墓园，每到您出事的那天，他会一个人在墓园待上一整天。”
说道这里，陆凡之哽咽了一下，“有一次赶上下雨，雨下了整整一天都没有停，他就一个人坐在给您立的衣冠冢前，淋了整整一天的雨，后来是因为他晕倒了，我才把他带回来的。”
“这四年来，他的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，每年春节的时候，他都是一个人待在庄园，他吩咐佣人准备好年夜饭，然后给所有人都放假，年夜饭的餐桌上，摆着的是您的照片。”
“有一年除夕夜，一个保镖偷偷留下来没回家，亲眼看到他坐在餐桌前，对着您的照片说了整整一晚上的话，说着说着就笑了，笑着笑着就哭了……”
陆凡之还想继续往下说的，可是隐隐约约似乎是听到了身边座位上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，于是往旁边看了一眼，就看到林燃低垂着头。
卷翘的睫毛已经湿了一片。
于是他便不再做声了。
还有很多事，他都没有讲，他说的那些，也没有添油加醋，全是真实发生的事情。
有的人死了，她还活着。
有的人活着，但他已经死了。
这句话，应该就是这四年来，厉司宸最真实的写照。
他常说，死亡不是对罪孽深重的人最好的惩罚，活着却生不如死才是。
当初她以为自己最爱的女人死了。
内心的绝望可想而知，他应该也想过死。
可是他活着，不也是在惩罚自己么？
不过幸好他选择了这种方式惩罚自己，否则他就无法活着见到林小姐健健康康的重新站在他的面前了。
陆凡之提前联系了庄园的管家，将林燃送到庄园的别墅门口之后，才驱车返回。
这几天厉司宸都没有去公司，大致是什么状况他也有所了解。
他只希望林小姐能够将他从深渊的边缘拉回来。